今年最火CEO,被董事會踢走了
要說今年什麼賽道估值和熱度都冠絕全球,當屬AI大模型了,領頭的OpenAI估值已經來到了900億美元(約合6500億人民幣),這不就連人事變動也是遙遙領先。
創始人兼CEO山姆·奧特曼(Sam Altman)被掃地出門,由CTO米拉·穆拉蒂(Mira Murati)擔任臨時CEO。OpenAI表示,進行了審慎詳細的審查,結論是 Altman在與董事會的溝通中不坦誠,“不再相信他繼續領導OpenAI的能力”。
Sam Altman在隨後發佈的推特中,倒沒指摘“老東家”的不是,並說在OpenAI的時光很快樂,只在最後表示“稍後會公佈更多消息”。
消息一出,我的微信羣、朋友圈幾乎被這個新聞塞滿,各種關於“宮鬥”的猜測紛至沓來。八卦固然有趣,不過我倒覺得,不論這件事情原委如何,都再次證明了AI目前依然擁有寶貴的稀缺資源——最大範圍內的熱度。
這事兒對OpenAI的影響大小不好說,不過對其他AI公司來說卻一定是個利好,尤其是國內的一批AI公司,本身已經隨着年初ChatGPT的爆火,估值水漲船高,現在勢必又要再上一個臺階兒了。
另外再聯繫到國內近期一系列的揭發、辯解、爭論,這一系列故事的另一個重要啓示是:在財富效應爆發之後,AI市場最大的不確定性,已經從單純的技術能力,轉換到“人與人的關係、恩怨”上了。
熱鬧的資本局
比如,已經融了25億人民幣的智譜AI,現在已經有投資人拿着200億估值的報價去談新一輪融資了。另一家炙手可熱的AI獨角獸,Minimax新一輪融資已經快close,與智譜估值相近。質譜方面對我反饋這一估值是“不實消息”,但在我認識的兩位投資人那裡得到了確認。
“單純從融資的角度看,這兩家估值最高,拉開其他家至少一倍,剩下的獨角獸估值在10億美金左右。”一家機構的合夥人Ben告訴我。
10億美金左右的公司,包括王小川的百川智能、楊植麟的月之暗面以及輿論風口上的零一萬物——這家公司月初剛宣佈了最新一輪來自阿里雲的融資,估值超過10億美金,成爲新晉AI獨角獸。
以王慧文的飯局爲開端,過去九個月,初創大模型公司們打響的是人才爭奪和技術追趕之戰,也是一場場或張揚或低調的募資之戰。眼下第一階段進入尾聲,AI學院派和互聯網大佬已悉數登場,再有新冒出來的公司想要拿到融資可不容易了。
想投進去也不容易。浮出水面的幾家公司,估值都不便宜,甚至一般的投資人想見一見創始人都很困難,他們通常只能約到負責融資的CFO或類似角色。
如果細數錢的來源,你會發現,美元、國資、市場化人民幣基金……幾波不同屬性的錢都已經押注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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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波錢以老牌美元基金爲主。紅杉中國、真格、今日資本……那些你能想到的老牌美元基金依舊嗅覺靈敏,都是這波AI熱潮中衝在最前面的。對美元新勢力來說,AI也是個不得不抓住的賽道,和老牌機構相比,這些機構資金體量有限,但考慮到美元能投的領域也在縮減,家辦、捐贈基金等都想拿到像Anthropic這樣熱門項目的份額,這波不投怕是很難給LP交代。所以,不管多貴,總得佈局一個。
產業資本也進來了。比如,某個大模型公司,在一輪融資中,新進來的股東基本上清一色是有產業背景的投資方。這其中又以互聯網公司爲主,過去在那些關鍵領域,大廠通常很少聯合投資同一家公司,但在這一輪大模型爭奪戰中,阿里和騰訊同時押注了兩家公司,百川智能和智譜AI。
後續接力的是國資。一度,燒錢兇猛的大模型被視爲一個標準的美元賽道。但如今看來,人民幣並沒有冷眼旁觀這一戰場,這些獨角獸也獲得了社保基金中關村自主創新基金、深創投等國資的資金支持。
“國家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戰略新興產業。哪怕是從國產替代的角度來理解,扶植一箇中國版OpenAI都是國資的強烈訴求。”AI投資人Eric告訴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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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,當資金體量到了一定規模,市場上還能出得起大錢的機構已經不多了。原本這個階段出手的是一些大PE,但還在積極投資的中後期PE數量銳減,能填補這一塊資金缺口的也只剩下國資。
等到這波資金入場,大模型公司的估值已經較最初翻了兩三倍。一位投資人曾在年初看過智譜AI,但機構內部覺得貴便沒投,現在已經漲到更沒法下手的價格。
“智譜今年第一輪估值還在30億人民幣左右,上一輪交割時躍升到130億,有人最近去看已經報到了200億。”
這位投資人感慨道,AI應該是今年中國市場上唯一在一年內估值漲了一兩倍的賽道。“放眼其他賽道,今年平均能漲個50%已經算不錯了。”
只是,此番資本盛宴,放在一年之前,誰又能料想得到呢?我還了解到,智譜的投資方中,有人已經在大模型這波熱潮起來之前便賣掉了一部分老股。“當初投的時候未必有多看好,只是剛好碰上了一個投的機會。”知情的朋友告訴我。
如若屬實,那算是賤賣。但投資本就是這麼一回事,真正邏輯清晰,並且能夠穿越週期證明自己的本來就少,更何況現在DPI現在都快成KPI了。
這不,有的美元基金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搞DPI上。那些成立於2015到2018年之間的基金,眼下面臨着極大的退出壓力,而可以預見的是,投大模型這波公司又是一個重資金投入、長週期退出的邏輯。這些基金自然無暇出手。
開發者的殘酷時代
和沒錢沒精力投相比,投了但又投中短命的風口,也不是多麼值得慶祝的事。也許沒有哪個時代比當今的更爲殘酷——開發者創作的應用還沒面世,OpenAI就讓其變得過時。
早在4月,GPT-4問世,開放了插件,VC的心態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。在《第一批投AIGC的VC開始後悔了》裡,我寫過當時一種典型的擔憂是:是不是所有垂類的應用公司都會被基於GPT-4插件的生態取代?之前投的項目會不會黃了?今後還要不要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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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月,OpenAI的開發者大會又製造了一波新衝擊,OpenAI的能力已經覆蓋從大模型訓練推理到AI Agents構建的全鏈條,“殺死開發者”的言論再度不絕於耳。
類似的事情總在不斷髮生。一位投資人有一次聊一個項目,創始人聲稱自己核心技術好,這位投資人也覺得他們在一個小功能上做得不錯,之前沒見過更好的。結果第二天,OpenAI更新模型,就已經覆蓋了這個功能。“好處是現在OpenAI進不來,但最多半年,國內也能實現類似的功能。”
OpenAI似乎無遠弗屆的能力無疑給投資判斷增添了難度。國內AI基礎設施和底層生態又不完善,這導致,頭部大模型被爭搶,至於其他AI類公司,投資人還在等風來。
一位FA朋友告訴我,他手上的幾個垂類大模型、AI Agent的項目都賣不出去。他建議我把選題改成:(假裝)看AI的投資人都失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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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
年初時,投資人都跟我強調找到細分場景很重要,但現在看來,找到足夠差異化的方向沒那麼容易。原因不難理解:AI的能力現在還在快速提升,能實現的東西還有限,所以創業者能想出來的方向也有限。
我聽說,每個大廠都有一堆自己的垂類AI產品,等着拿證之後推出來。方向無外乎是醫療、教育、法律等,一些大模型創業公司做的產品跟大廠直接撞車了,將來或許還有一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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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還看不看應用類公司,我看Ben的態度有些猶疑。他一方面覺得現在沒看到特別好的AI應用,但又琢磨着,現在要是不看,或許也會錯過一批背景不錯的人。“我覺得大家還是相信這個事,但是不知道投啥。你要是履歷好,可能第一輪我願意賭你,至於產品行不行,反正誰也不知道,現在反而是描述得越清晰,失敗的可能性越大。”最後,他這樣跟我說。
如果對標移動互聯網的發展,美團、餓了麼、快手、抖音……都是在iPhone推出後好幾年才誕生。看看曇花一現的妙鴨和HeyGen,現在AI可能還在尋找“憤怒的小鳥”那個階段。
所謂的垂類模型,在部分投資人看來,更多隻是當下的一個過渡態,他們相信,未來對垂直場景的需求,可以直接憑藉一個有常識能力的大模型解決。
“重點還是界定清楚,什麼東西能在大模型的演進過程中受益,什麼東西又在大模型演進過程中被瓦解。”Eric模糊地告訴我。至於具體如何判斷,他自然諱莫如深。但他很誠實,他說上半年投資決策時,大模型最後會如何商業化,誰都想不清楚,到現在同樣如此。“如果投資人自信一點的話,都會說是帶着模糊的正確性在投賽道。”
中間層偏工具性的公司在國內更難跑通。海外,被視爲“AI領域Github”的Hugging face估值超過40億美元。在Ben看來,那是因爲它的生態已經做起來了,其他的公司能做的也只有應用。但在國內,他還沒有看到能對標Hugging face的公司。
剛剛宣佈拿到近億元融資的潞晨科技算是中間層的公司,主要做模型部署方面的優化,促進AI大模型落地應用。此類公司還包括紅杉中國、經緯等投資的無問芯穹,這家公司主要做大模型推理用一體機以及工具鏈軟件。
To B屬性使得此類公司在中國的命運更撲朔迷離。海外,Databrick、Snowflake等SaaS巨頭都在收購初創的AI公司。國內,SaaS公司現在自身難保。“只能說歷史上比較難賺到錢,但你也不確定這一步是不是。”投了中間層公司的AI投資人告訴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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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外國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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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發者大會一開,海外生態又熱鬧起來,相比之下,國內顯得異常安靜,如果不算堆滿技術術語、自吹自擂的通稿和大佬抄作業的新聞。
某位大佬曾揚言,自家產品和OpenAI的差距是兩個月。對普通人來說,這些大模型的真實性能很難判斷。不信你看,國內的各種測評榜單裡,國產大模型皆名列前茅,排在末位的是GPT4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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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投資人看來,中美仍然存在不小的差距。“中國大模型公司落後美國大概3到6個月,你可以理解爲,我們現在大模型的狀態還處於上半年美國大模型的狀態。”Eric直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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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無論是手裡卡的資源、技術和產品的進展、還是實際的用戶量調用量,都是海外公司更有優勢。現在國內的調用量沒起來,缺少兼具爆款屬性又日常能用的產品。”Ben告訴我。
因此沿着OpenAI的路子,一個是模型的能力提升,一個是基於模型的應用數量,這些都關係到模型本身的調用量,所以你會看到包括百度文心一言在內的大模型都在強調生態,都在爭相建立AI時代的APP Store。
相似之處在於,美國的局面,也是大公司都在做自己的大模型,此外,在一級市場上,投資人又投出了三五家大模型公司。這些大模型公司都募了上億甚至十幾億美金,估值翻倍增長。總體來看,海外一線公司估值在數百億美金左右,二線公司的估值可能是國內頭部公司的兩倍左右。
其中,OpenAI,自然是巨無霸似的存在,此外,還有做開源大模型的Anthropic,提供應用大語言模型API的Cohere,專注於社交應用的Character AI,專注於圖像生成的Stability AI……應用類公司一大堆,一些頭部美元基金倒是在海外暗暗佈局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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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責資本急功近利很容易,要活下去還得頭腦清醒。儘管處於早期階段,國內大模型公司不得不提前思考商業化路線。擺在獨角獸們眼前的一道選擇題是,以to B爲主,主要提供API和定製化服務,還是以to C爲主,自己做產品完成商業閉環。
這些公司已經隱隱展現出了不同的方向和定位。第一梯隊中,智譜AI一門心思做to B,相似路數的還有百川智能。Minimax更偏C端社交產品,專注於海外市場。相似的是月之暗面,創始人楊植麟在採訪中反覆強調,自己是一家 to C 的公司,追求大模型時代的super-app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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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也許一切還沒那麼清晰,畢竟有的公司今年夏天才成立。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把大模型的能力提煉出來。
過去一段時間,這些公司的重心放在募資,目的是讓自己成爲牌桌上的玩家。誰都知道,在更容易追風口的國內,大模型投資熱度一過,可能就拿不到那麼多錢。現在慢慢地,這些公司開始思考往哪個方向落地。動作快的公司已經做出選擇,慢的公司可能還在猶豫。
“國內做大模型的公司,很多可能還是在接OpenAI的接口,零零星星的,也有些公司開發出一些有意思的東西,只是他們還沒有系統性找到一個能讓公司撐得住幾百億估值的故事。”Eric告訴我。
(文中人物皆爲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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